真希望能在市委党校多上几堂课。
清晨,在市委党校醒来。空气一尘不染,刚下过雨。听得见流水的声音,密密麻麻的,就一种节奏,像蝉鸣,细辨处还有鸟鸣的唱和。这里的植被覆盖率很高,满目的翠,清爽的能闻出它的香来。这时,鸟鸣声更响了,清晰可辨,和着那潺潺的流水声。突然,一只不知名的鸟儿特别大声地叫了起来,清脆,响亮,估计是领头的或年长的,似乎要与水声一较高下。我在车旁站立着,把五官都调动起来了,正如开学式上老师讲的,如此静幽市区难觅。因此我早早地起来,自私地不想与人分享,企望着就我一人立于天地,在这林木藤荷之中,鸟语花香浮动。现在,我可以向他们的更深更幽处走去,聆听目睹另一番的净和甜美。
草草地吃下早饭,看一下表,离上课时间还有三十分钟,可以一路绿意盎然。循着流水的声音,无风,净得没有人声掺杂。那一片片叶,大如扁舟,是荷叶缠绕盘旋枝干;或蝇如豌豆,透过间隙看到白云蓝天,有如在剪纸的世界里穿行。叫不出名的花草恣意生长,园艺的规划已显得笨拙。这里不用一两年,它们就会照着自己的性子,将这里的美更添纯粹,自然无须雕琢。不过一路走去,看到假山榭亭点缀其中,却又相得益彰,其上的青苔斑驳,它们亦被物化,似乎早已存在,一点也不显得磕碰,甚至于另有一种陈色的朴素:它们的存在恰恰表示人对自然的归依!
有一个人出现在我目之所及的视野里----园丁,或者是一名工人,手里拿着剪刀,在修剪灌木。我没有想到这么早就有人采取另一种方式在做与自然对话的事情,我的心门刹时打开。这一个陌生人,他无意中分享了我的快乐,而我的快乐不但不减还因此增加了份量。此刻的动静相宜,让我伫立不忍移目,就在他转身即将离去,我几乎毫不思索地喊出声来:
“等等,等等。”
他站住了,望着我,一脸莫名。
“你能不能回去再剪一剪,我要拍照。”我掏出了手机。
“不要了,不要了。”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听得出他害羞了,这让他进退两难。
“拜托了,我要写论文,要发表,需要这张照片。”我努力去说服他。
他动摇了,但嘴里还是那句话:
“不要了,不要了。”
“来吧,来吧!”我像哄小孩一样哄他。
他终于过来了,拿起剪刀在剪,虽不如先前剪得那般自在,但能感觉得到他的认真。他的认真,让他剪完后再次觉得难为情。
这并非扭涅作态,而是纯朴的羞涩,就跟这天然生态的花草树木一样,我对他害羞得像个少女一点都不觉得古怪,他的行为自然地毫不做作,是这天地中的另一种美,是融入到这玄妙的意境中的。我不知道是我的诚意打动了他?还是他觉得这并非难事也愿意成人之美?二者皆有吧,我忽然觉得这里的一花一木,于我于其他的生灵亦是如此的啊!
这是一个让我喜欢的地方。每每遇见如此美丽的地方,我都希望自己能够在此看看书,或者静坐思考,即兴写下所思所想,或者呼吸吐纳,将身体托付于自然,让身心得到滋养。我开始羡慕竹林七贤的集会神游恣肆酣畅,羡慕隐屏峰下武夷精舍的学子朗诵,羡慕半亩饮烟半亩田的耕读传家,羡慕那深山里的僧人和道士。我还想起了弘一大师和他的书法,没有一丝的杂念,就跟这里的静谧一样,没有用心,这里或许什么都没有。
2014.6.26写于市委党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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